那一声“Duang”，现在想起来，都还觉得带劲。

去年冬天，东方甄选直播间里，孙东旭当着几十万人的面，把那部倒霉的手机往桌上那么一砸。

他估计当时脑子里就一根弦，觉得这帮粉丝得治，得让他们明白谁是老板。

他可能压根就没算到，这一砸，直接把自己在东方甄选的未来，连带着他和俞敏洪那点儿所谓的“创始人情谊”，砸了个稀碎。

所以啊，11月6号，当老俞用他那副永远温吞、敦厚的长者架势，发小作文官宣孙东旭离职的时候，我是一点儿都不意外。

这出大戏，从去年那场惊天动地的“小作文风波”开锣，剧本的最后一页早就写好了。

老俞写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，什么“个人原因啦”，什么“我们俩没矛盾哈”，听着就跟两口子离婚，对外宣称是因为感情不和，而不是因为其中一个早就把家底掏空了一样。

咱们这些嗑着瓜子追了一年多剧的观众，谁还信这个？

时间这玩意儿，真挺好，能让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事儿，变成现在酒桌上的一段黑色幽默。

你还记得不？

起因简单到可笑，就是东方甄选小编在评论区回了一句，“文案是团队写的”。

嚯！

这下可捅了马蜂窝。

粉丝们当时就炸了，他们心里那个引经据典、能把五常大米讲出人生哲理的董宇辉，你现在跟我说他念的是提词器？

这比告诉一个孩子“世界上没有奥特曼”还让人难以接受。

然后，好戏就开场了。

孙总，咱们这位在新东方体系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悍将，亲自下场，上演了一出“如何用三天时间搞垮自己”的完美示范。

他在镜头前那副紧锁的眉头，我到现在都记得。

他先是“不经意”间透露了董宇辉一年“不止几千万”的薪酬，想用钱来堵粉丝的嘴，那意思仿佛在说：“我都给这么多了，你们还有啥不满意的？”

。

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劲儿，跟前阵子李佳琦那句“哪里贵了？多找找自己原因”简直是异曲同工，一脉相承。

他们都忘了，直播间里，掏钱的才是大爷。

最高潮的部分，就是那个“Duang”。

他大概是想用这个动作，震慑一下“不听话”的粉丝，秀一下自己作为CEO的权威。

但他忘了，他面对的不是新东方教室里坐得笔直的学生，而是几十万个独立的、有情绪的、会用脚投票的消费者。

你这一摔，摔掉的不是威风，是人家对你这个品牌最后那点儿好感。

你再看老俞，那才叫一个老江湖。

从头到尾，人狠话不多。

眼看火要烧到自己房子了，他提着灭火器就出来了。

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：先一纸公告，把孙东旭这个“第一责任人”的CEO帽子给撸了，换成个不痛不痒的“高级顾问”，算是给足了面子，也给粉丝一个交代。

紧接着，反手就把董宇辉提拔成了“高级合伙人”，光速成立“与辉同行”直播间，要人给人，要资源给资源，几乎是把半壁江山都划出去了。

这操作，哪是在搞危机公关，这分明就是一场不动声色的权力交割。

资本市场最精明，你看东方甄选的股价，是怎么随着董宇辉地位的稳固而V型反转的，你就全明白了。

所谓的兄弟情谊，在冰冷的财务报表和持续上涨的GMV面前，一文不值。

所以，孙东旭那个“顾问”身份，说白了就是个长达一年的“临终关怀”。

后来他还以“小孙同学”的自称，小心翼翼地回过直播间，但那股子尴尬劲儿，隔着屏幕都能闻到。

一个曾经发号施令的将军，现在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，想讨回点糖吃，可谁还会给他呢？

最终，戏唱完了，人也该散了。

董宇辉，从一个打工人，摇身一变成了能跟老板平起平坐的诸侯。

孙东旭，这位曾经的封疆大吏，则彻底告别了这个他一手缔造的商业奇迹。

而留下来的老俞，不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会不会偶尔想起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奋斗的“东旭”，然后感慨一句：生意，真不是人干的。